一気呵成

  歷史進入到東周後,週天子的威望漸漸喪失,一個諸侯爭霸兼併的春秋(前770年-前476年)戰國(前475年~前221年)時期開始了。在當時動蕩的局面下,齊魯兩國間矛盾激化,最後發展到兵戎相見,戰於長勺(今山東省萊蕪市萊城區苗山鎮)的地步。這場以弱魯小國戰勝強齊大國為結局的戰爭,在《左傳》中有一段生動的記述:


  魯莊公十年春,齊國軍隊進犯我魯國。莊公準備出戰。國人曹劌[cáo guì]在仔細分析了齊、魯兩國的政治、軍事和民心等狀況後去求見莊公。有同鄉勸他說:“這本是高官顯貴們謀劃的事,你何必參與其中呢?”曹劌回應說:“高官顯貴們所見淺薄,缺乏深謀遠慮。”於是,進宮拜見了莊公,問道:“您有何底氣敢於出戰齊軍?”莊公說:“衣食這類養生的東西我不敢獨享,一定拿來分給別人。”曹劌說:“這種小恩小惠並沒有遍及民眾,他們是不會跟從您去死戰的。”莊公說:“祭祀所用的牛、羊、豬和玉器、絲綢等物,從不敢在祭[jì]文裡向鬼神虛報,總是誠實守信。”曹劌說:“這只能算是小信,尚不足以取得鬼神的信任,所以,鬼神也不會保佑您打勝仗的。”莊公又說:“輕重不同的訴訟[sù sòng]案件即使不能一一明察,但我都是根據案情的是非曲直來合情合理地斷案的。”曹劌高興地說:“這才是忠於職守、取信於民的事啊!憑藉這一點我們就可以和齊國打一仗啦。出戰時請允許我跟您一塊去。”

 

  莊公和曹劌同乘一輛戰車來到長勺陣前與齊軍決戰。莊公正要擊鼓進軍,曹劌制止說:“現在還不行。”魯軍穩住陣腳,直到齊軍三通擊鼓進軍被抵擋回去後,曹劌才對莊公說:“現在可以擊鼓進軍了。”於是齊軍大敗。莊公正要下令追擊,曹劌忙制止說:“且慢!”說完就下車仔細觀察齊軍戰車碾過的車轍,又轉身登車,手扶著車前的橫木向齊軍敗退的方向眺望,然後才對莊公說:“可以追擊了。”於是,魯軍開始追擊齊軍。
  打敗齊軍後,莊公就向曹劌詢問,陣前幾次製止其擊鼓傳令是出於何種考量。曹劌說:“打仗嘛,靠的是勇氣。頭通擊鼓使士卒們鼓足了勇氣,二通擊鼓時勇氣開始減弱,到第三通擊鼓勇氣和體力已經衰竭[shuāi jié]。當敵軍的勇氣和體力已經衰竭的時候,我軍的勇氣和體力正盛,所以我們才能一鼓作氣打敗了他們。齊國是個大國。大國的情況不容易摸清,我擔心他們佯敗設伏,但是見他們戰車碾過的車轍混亂不堪,又遠望他們的軍旗也倒伏了,這才確信他們是真敗逃,於是請大王下令追擊他們。莊公聽罷[bà]非常佩服[pèi fú]。
  

2023年04月22日